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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大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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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澳老船長 畫出記憶中的魚

取自:TBVS
從任何人走進南方澳劉生根先生的家,一定對牆壁上一張張的圖畫印象深刻。捕了一輩子魚的劉生根,畫的全都是他捕過的魚,也都是南方澳附近海域曾經出現的魚種,再仔細看,不只是畫一尾魚,他的畫作中還有各種複雜的抓魚方式,每一張圖老船長都可以說出故事。劉生根先生:「這些歷史我都抓過,這差不多經過4、50年,過去50年左右,我們搬到這裡就30年了,這差不多5、60年前的歷史,現在沒有人用這種方法了,現在沒有啦!沒有了。」

也有些方法現在還在用,像這種兩艘相同樣式漁船牽網的捕魚方式,目前全南方澳還有五對,老船長不忘說明,有十幾年的時間他都站在最上面,指揮兩艘船一同前進捕魚。他畫畫不靠寫生,靠記憶,是有人鼓勵他畫出記憶。劉生根先生:「以前沒有畫這個,是那個廖大慶,他說歐吉桑畫魚,是小孩大人看漂亮的,你應該畫一些故事,以前經歷過捕魚的故事,我才慢慢想,才畫出這些歷史的故事。」

他提到的廖大慶,是當地文史工作者,3年前在劉生根家對面公園發現幾個退休漁夫自己用石頭做成的魚,覺得很有天分,於是找上劉生根,問他有沒有興趣畫魚,從那天起劉生根天天畫,已經畫了3年。劉生根先生:「這是日本記者來呢,日本記者來拍的,日本寄來的,你看這個,這個就是這個廖大慶帶來的,他帶來的,他廖大慶。」

之後的採訪,兩老一再提到廖大慶的名字。劉生根先生:「你看筆,還有這個買了上萬塊呢!」記者:「上萬塊喔?」劉生根先生:「對啊!那我給你看的畫布,那一張要六百呢!」

原來廖大慶鼓勵老先生畫畫,還提供顏料和畫具。劉生根先生:「這紙也是廖大慶買來的,這一張要十幾塊呢!這兩種紙就不同這一張2塊多,這一張2、30塊,他說這種畫的不會掉色,撐30年,廖的就買這個叫我畫,他說那種只能撐3年,他說那種布的可以撐3百年,3百年喔!(摀嘴笑)可以賣呢!」
老人家開心地說著畫圖的全新經驗,老太太說那就現場畫一張吧!老船長當然沒問題,第一步,拿鉛筆描邊。劉生根先生:「跟人家畫家不同啦!人家畫家筆一拿起來就畫下去,我們不可能啦!我們不可能啦!不可能像畫家一樣畫啦!」

太太彷彿先生的發言人,看來兩人感情很不錯。劉太太:「你有沒有看他越來越進步?管他的,他要我去買紙,我就坐車去買啊!有時是我們兒子買回來,對,有時兒子買的。」

老船長邊畫邊說,其實他就只會畫魚和船,不會畫山水,但有位老師來看了,說沒關係,會畫魚就畫魚,所以他放心地畫3年下來,送人的比留下來的多,少說也有上千張,聊天中劉太太還冒出這麼一句。劉太太:「你們也很照顧老人家。」記者:「照顧?」劉太太:「要不然老人誰認識。」記者:「是你們很棒我們才來拍啊!」劉太太:「沒有啦!是那廖大慶牽的。」

又是廖大慶,這已經是訪問中第十幾次提到這位「廖的」,顯然這個人不見不行。

TVBS記者:「廖先生嗎?你好!你好,我是TVBS記者。」廖大慶說他剛好忙著籌備文物館,邀兩老一起過去看看未來可以辦畫展的地方。見到這個晚輩,兩位老人家非常熱絡。劉生根先生:「你整理這裡喔?」廖大慶:「在整修啊!要改成文物館鐵工廠,改成文物館。」

這是廖大慶父親的工廠,也是南方澳最老的船具修理廠,廖大慶改為文物館,特地保留歷史原貌。記者:「歐吉桑,你先來看看以後圖要掛哪裡?」廖大慶:「來啦!來來來,小姐起來。」大夥兒上了二樓,老先生老太太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麼畫要掛在鐵工廠裡。廖大慶:「現在就把一些舊機具,把它變成也是一種藝術展覽。」

兩老的表情還是有些迷惘,不都是些當年船上用的老東西嗎?廖大慶:「以後圖要掛在樓上。」劉生根先生:「樓上還有啊!」廖大慶:「有啊!為了掛你的圖,要花錢裝潢呢!」劉生根先生:「唉啊!謝謝啊!」廖大慶:「來看啊!哈哈!」

原來還有第三樓,這裡可就是窗明几淨的展覽場。記者:「這樣有沒有很高興?」劉生根先生:「很高興,也不會畫啊!南方澳過去這種文化的東西很少,也沒有那個展示空間,所以這個工廠雖然很小,利用這個做一個有關南方澳文化的展示。」

其實廖大慶之前已經將老船長的畫作介紹給文化局展覽過,特別是畫早期南方澳漁民捕魚方式的部分,也規劃編入相關歷史資料中,廖大慶認為這是老先生自己的努力結果。廖大慶:「他一天可以畫4、5張,早上起來他太太去運動,他睡不著,4點多起來,衣服一穿就畫,1年以後作品我們就看出來很大的不同。」劉生根先生:「人家看得比較懂啦!他看得懂,我們老人家看不懂啦!」廖大慶直稱讚歐吉桑畫風純真,色彩豐富,兩老則直說「是你會稱讚啦!」

劉生根先生:「你看這魚會繞成一圈,旁邊圍一些大魚,這過去他們有經驗,但是我們都不曉得,最近我們看discovery那種節目,才開始察覺到有這種現象。」 老先生說這現象叫做「鯊打」,漁船看到鳥也飛下來吃魚,就知道好運到了,下網一定大豐收,可以證明早年南方澳近海漁獲有多豐富。

廖大慶的家裡還有幾張老船長新嘗試的油畫作品。劉生根先生:「那個是在東澳跟南方澳中的一塊礁石,所以這些礁石到現場去對照,絕對有,不是亂畫的。畫這個魚,也要配合這種魚平常都在哪裡、哪個島邊,不能隨便畫的,不行,否則人家會笑說那個地方又沒有那種魚,你還亂畫那個地方。」

儘管想不出來有誰會笑他,但老先生堅持必須忠實記錄,老船長的認真,老太太的親切,以及廖大慶對老人家的尊重,3人的互動形成令人愉快的畫面。

仔細看老船長的畫,畫中人物沒有眼睛、沒有臉,卻細細雕琢每一條魚,捕魚50年的老船長對魚有感情,也懷念那個只用小船,卻總能捕得到魚的年代。劉生根先生:「鯖魚季捕鯖魚、飛魚季捕飛魚、白魚季捕白魚,四季輪著捕,所以像我早上說的,那時候捕魚時機不錯,沒有大拖網這些的,打魚人過得不錯,所以我生8個孩子養得大。」

這是老船長的人生智慧,他將當年小船上捕飛魚以及海中生物豐富的盛況,用畫筆呈現,並要我們多選幾張帶回家。劉生根先生:「如果比較好的朋友來看,有的敢要,有的不敢;歐吉桑,2張給我好不好,我說好好好,謝謝,謝謝,有時間常來啦!經過這裡進來坐沒關係,再喝一下茶好不好,不用!不用!我們差不多要走了。」

老夫妻的笑容,船長的畫作,以及他被發掘的故事,我們在南方澳漁港發現對魚和對人的熱情。

 
 
 
 
 
 



 
 
 
 
 
 
 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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